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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节 (第3/4页)
孝因心,温恭成德,深达礼体,能辨皇猷,宜令监国,俾尔为政。” 李旦为李隆基规定了权限,即由李隆基代管国事,六品以下授官及徒罪以下刑法,由李隆基全权处分;权限以上者,由李隆基与大臣商议之后,再报李旦核准。如此一来,李旦如愿以偿,从此摆脱了庶务,又返回了此前清静的日子。 李隆基正在惶惶不安之际,得知父皇让自己监国,不啻如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,顿时喜出望外。他完全明白此举的寓意,此前流言说自己非为嫡长,当为太子;又有术士说“急兵入宫”,喻示自己有篡位之心。那么自监国开始,自己代替父皇处置国政,不仅表明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,且具有部分国君的权力,别人再对自己说三说四,终归无用,且有犯上之罪。 李隆基为了表明自己的勤政之意,先是取得李旦的同意,然后令萧至忠在中书省为自己腾出一处静室,每日来这里办公。他这样做的好处,一来可以与各衙署相距很近,便于官员奏事方便,免了官员们奔波之劳;二来可以及时入宫向父皇禀报。李隆基之所以选择中书省为自己办公地点,其心中还有更深层的考虑:萧至忠为太平姑姑的亲信之人,自己的一言一行皆在萧至忠的耳目之下,如此可以表示坦诚之意。 自从李隆基监国之后,李隆基那明快干脆的办事风格为朝政带来了一派清新,办事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。这也很正常,李旦办事向来拖泥带水,臣下的奏书或者被压下再无回音,或者拖后许多时日后方有旨意。如此对比,官员们觉得还是李隆基有活力,办事也舒心。 李旦也同样舒心,其在宫内又回到昔日相王府时的日子。他不用再早朝,也不用应付那些琐碎的烦事儿,心境也就随之变得淡然。这一日,他偶然兴起,遂在静室里焚香一炉,然后取出那具相传为师旷曾经使用过的太古遗音琴,轻抚了一首《阳春白雪》。此曲系春秋时晋国的师旷所作,曲中既现阳春三月时的万物知春与和风涤荡之意,又有隆冬白雪的凛然清洁和雪竹傲然之景,其琴音舒缓悠扬,余韵悠长,向为李旦最爱。 李旦与李隆基父子皆谙音律之学,都会作曲,所不同的地方在于李旦善琴,李隆基善鼓。 李旦抚琴一曲已罢,然兴致盎然,又索笔谱曲一首。这是一首精致的小琴曲,李旦将之定名为《问樵》,其曲调悠然自得,表达了一种飘悠洒脱的情怀。李旦曲成之后,又操琴将曲谱抚出,果然是令他非常满意的一首好曲子。 李旦抚完曲后,又在那里静默片刻,忽想起自己曾经让召姚崇与宋璟入宫,看到他们未来,因问黄门官道:“嗯?他们为何还没有来?” 黄门官道:“禀陛下,姚大人和宋大人已然来了。他们不敢扰了陛下的琴兴,一直在殿外等待。” “让他们赶快进来。” 姚宋二人入殿向李旦叩拜,李旦令其平身。姚崇恭维道:“陛下,臣等蒙宣召,不意在殿外恭听了优雅的琴音,竟然听得如痴如醉。陛下的琴艺,愈发炉火纯青了。” 人皆愿听恭维之词,李旦闻言心里十分畅快,微笑道:“这一段为忙国事,久不操琴,已然有些生疏了。要说还是张说的主意好,若非太子监国,朕哪儿有如此闲情逸致?” 姚崇闻言,心想自己若与张说相比,就此被比了下去。看来张说摸透了李旦的心思,否则分权之事向为大忌,李旦如何乐于接受呢? 李旦又道:“朕今日叫你们过来,缘于你们皆为相王府旧属,说话就可随便一些,且尚书省庶务最多。朕想问你们,三郎这一段处置政务还算妥当吗?” 姚崇知道宋璟说话向来不拐弯儿,急忙接过李旦的话头答道:“太子初掌庶务,毕竟未曾历练过,处置事儿时不免有些生疏。然太子很勤勉,善于倾听大臣们的意见,如此就补足了生疏的缺憾,诸事皆为妥当。”姚崇知道,若把李隆基夸成一朵花儿,依实情说李隆基比他的老子要明快,李旦虽为淡泊的性儿,他肯定会不舒服。 李旦点头说道:“诸事妥当就好。朕这几天在想,若三郎果然把政事处置得井井有条,也可以把五品以上官员除授及军马刑政交由三郎处置,然后再奏闻给朕。”看来李旦尝到了摆脱庶务的好处,又在寻思继续给李隆基放权。 姚崇与宋璟对视了一眼,他们顿时了然对方所思。姚崇示意宋璟说话,宋璟遂禀道:“陛下,臣等以为太子尚未历练成熟,诸事还要由陛下来总大政,如此才算妥当。” 李旦斥道:“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?朕为皇帝从未历练,不是一样能做吗?” 姚宋二人现在反对李旦继续放权,缘于他们认为李隆基根基未稳。若骤然加之,他们深恐引起太平公主的激烈反对,所谓欲速则不达是也。且他们在李旦面前如此表态,表明他们心里首先想到的还是李旦,而非李隆基。 姚宋他们之所以如此为李隆基卖力,缘于他们越来越瞧清了:要想把国家扳回到清明政治的老路上,靠李旦绝对不行,李隆基才是希望所在。如此,他们也可借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。 姚崇急忙答道:“宋尚书之所以这样说,缘于臣等皆认为要循序渐进,过一些时日还是可以交由太子的。”姚崇说话比较圆滑,又极有策略,他话锋一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