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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节 (第1/2页)
是温馨院落,炊烟灯火,是轻帐软枕,温香在怀,是墙外浮华,庭内欢声?是落拓半生,终得归所?是泊岸孤舟,风息雨止,是渴望的都有,倾慕的都得到过。是万事有把握,所欲皆能成? 此刻,爱不过就是望着眼前一身红衣踏过门槛的女人,见着她扬唇微笑就不由自主跟着笑起来的下意识反应。 是想把她揉在怀里,关在后院不给任何人瞧见,却因怕她不高兴而努力克制着心底无尽的恶念的这味隐忍。 这种纠结酸楚又甜蜜满足的滋味,就叫爱吧? 他望着她缓缓走过来,朝她伸出手,把她紧紧拥入怀。 这一刻他是她的,她也是他的。 这美好的夜色,幽静的庭院,夏末的花香,树丛中的虫鸣,只为他们二人。 一切恰到好处。 婚书上两行八字,一双名字。 族谱中他的名讳旁多添一笔。 继室陈氏。 七月十四子时三刻生辰。 鬼门大开,也不是什么坏日子。 开始了他们的缘分,延续了赵家香火。 灯色朦朦,帐帘放下来。金凤催促着侍婢们依次退去。 筵席简便,她不好意思大办,毕竟不是闺女,连孩子也有了。要是在旁人府里,也就是自家吃个酒,抬个名分,——他娶了个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女人。 可今晚两人都有些激动,——是旁人没法体会的复杂心情。 没有急于合卺,他抱着她,她在他怀中大哭了一场。 经历过多少苦,受过多少罪,彼此如何折磨,只有他们知道。 第98章 “好了, 不哭了,哪有你这样的,瞧瞧你妆都花了。” 赵晋替她抹眼泪, 瞧她抽抽噎噎的委屈, 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。 他扣住她肩膀, 温声道:“如今一切重头来过,往后请你多照拂, 娘子。” 他笑得颇不正经,柔儿伸出手来掐他, “你还笑。” 他抚着她背,笑道:“今晚小登科, 怎么能不笑?瞧瞧你这模样,花脸猫似的, 爷替你喊人来,服侍你洗洗?” 柔儿摇头,她不想自己这个脆弱的样子给人瞧见, “我自个儿去罢。” 赵晋松开手, 目送她去了净房。 他坐在床沿上, 手拄着膝头, 说实话他心情也很复杂, 适才瞧她哭得厉害, 他也有点泛酸。不过他向来自持, 不会轻易表露情绪。柔儿瞧他吊儿郎当, 怪他心肠铁硬, 只有他自己知道, 在这段故事里他也一样有血有肉, 会受伤会觉着疼。 但现在, 都没关系了。 一切苦楚总算过去。 往后应该都是好日子了。 柔儿洗漱过后,磨磨蹭蹭半晌没出来。 赵晋偎在枕上喊她,“你干什么呐?还不来?” 她声音从净房闷闷的传出来,有些迟疑,“爷,我……我想喊金凤进来,行不行?” 赵晋顿了下,旋即下地趿着鞋走过来。帘子一掀,见她飞速抚平了裙子。 他眉头跳了跳,“发生什么事?” 柔儿窘得脸色像煮熟的虾。 他走过去攥住她手腕,来来回回打量。她按住他肩膀不许他瞧,咬着牙踮起脚,凑近他耳边,“我……我那个来了,想换身衣裳。” 赵晋一时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?”柔儿瞭他一眼,模样好生娇嗔。 他骨头酥了一半,按住她背脊不许她退,“那个,哪个?” 柔儿指尖触在他下巴上,低低地道:“就是那个啊……” 跟一个大男人说这事,羞也羞死了。 赵晋福至心灵,瞬时明白过来,他脸色陡然黑沉下去,扣住她下巴恶狠狠地道:“你故意的吧?我不信。” 闹了好一会儿,眼见到了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。金凤在里头帮柔儿换装,赵晋在屋里踱步,恼得恨不得捶墙。 他觉得自己被骗得很惨。先是陈家人告诉他,婚事定下后直到真正迎门的日子之前夫妇俩是不能见面的,否则不吉利。再往前,他外出公干,走了大半个月。再往前,她每次推说忙、推说给人瞧见有碍闺誉…… 他这股火,可耐得够久了。 现在他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。 头一晚就在赵晋的辗转反侧中度过了。 三朝回门,赵氏夫妇同乘去往欹县。 按说柔儿已不在此处开店,陈氏老两口该搬去清溪与陈兴同住才是。但自打安安被接走后,陈婆子的身体就不大好,隐隐旧病复发的迹象。请了几个郎中来瞧过,说不宜劳动,为此行程耽搁下来,一直没能搬回镇上去。 如今陈柔和陈兴都赚了些钱,在清溪买个院子并不难。吃饭的时候,陈柔问起什么时候迁居,一直没怎么出声的赵晋开了口,“伯父伯母若是不介意,月牙胡同有座宅子,原就在阿柔名下,奴婢仆役都是现成的,一应用具也齐全,不必费神搬抬什么,免得二老周折,阿柔和安安往后去瞧您们也便利。” 陈老汉摆手:“使不得使不得,怎么好叨扰大官人。” 赵晋笑了下,“如今我与阿柔是夫妻,您二位便是赵某岳父岳母,本该侍疾尽孝。阿柔,你说呢?” 他目光温柔地看过来,当着爹娘兄嫂的面儿,柔儿觉得特别羞窘。他还“入乡随俗”地跟着他们喊她“阿柔”,说起话来人模狗样的,倒真像个孝顺女婿。 柔儿没瞧他,避着他火热的目光道:“爹娘年纪大了,还跟着我来来回回奔波,说起来都是我不好。我瞧也